有通判坚守的徐州请征民伕以清道路,又求朝廷今年减免赋税等等,一份一份,都透露着各地都在努力复兴模样。
赵明枝随手取了几份要紧奏章,正要放在一边,转过头去,却见赵弘手中捧着几份折子,连坐也不坐,竟就靠在一旁柱子上,盯着上头内容看了又看,口中还念念有词一样,一面看,一面又抬头垫脚,去看角落处。
她循其视线望去,却见角落处是自己叫人摆放的舆图。
赵明枝回过头来,只扫一眼,便认出弟弟手上那三四本都是裴雍送来折子,又看他手中翻开的那一页,全是俘虏多少、杀敌多少,收复了哪里哪里等等。
本只是看看,但看着看着,赵明枝心中也莫名振奋起来。
——世上哪有不喜欢胜的人?
自弟弟被自愿坐上这龙椅,从来不是逃就是跑,看他时候愁眉苦脸的多,哪怕是笑,那笑里也常常透出勉强,从无现在眉飞色舞的样子。
赵明枝一时安静下来,倒是赵弘终于回过神来,仍旧捏着那几本奏章不肯放开,口中则是问道:“阿姐,你说裴雍明明这样厉害,狄人一路南下,打其他州县时候跟切瓜菜一样,落到他手里,说撵就撵,说赶就赶,说杀就杀——可为什么张相公他们还那么讨厌他?”
他说着又把眉头皱成了一个小小浅浅的“川”字,道:“张相公他们怎么那么讨嫌的?也不见有什么本事,只会喊逃喊跑,都这样了,教课的时候倒知道同我说‘吾日三省吾身’,轮到自己了,就也不肯反省,怎么有脸教训我,又说那裴雍坏话的?”
赵弘到底是个孩子,说话一时成熟,一时又童稚,赵明枝听了不免失笑,然而笑着笑着,安静了好一会,复才道:“正是‘权衡’、‘朋党’四字。”
赵弘愣了愣,认真想了半日。
赵明枝却是又道:“阿姐虽不懂什么为君道理,但从来水至清则无鱼,人非圣贤,总有优缺之处,谁都不能幸免,你是天子,当能用裴节度这样官员,也能用张相公如此臣子。”
“只会说嘴的,又有什么好用……”赵弘虽不敢十分反驳,到底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经筵日久,他自觉已经看透了这些个所谓“老臣”,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做起事来——哪里会做事,只会拖做事的人的后腿!
今次若不是自己信了那节度使裴雍,同他一并回京,最后也是全靠他北上驱狄,说不得此时还窝在蔡州,或许已经被逼至杭州!
听得弟弟这般想法,赵明枝心中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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