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在嗡嗡嗡一片机器声里,甄凤未的声音显得清晰而又和谐。这一方面由于甄凤未曾融入过周围的一切。另一方面,她一回来,总喜欢换上一身干干净净的工作服。
冷加工的工作服一般都布料细致,做工讲究。尤其女工的工作服,上衣翻着小翻领,工作裤没有那么肥大。不肥大,其实是女工们自己悄悄做了点改动。使工装裤既看不出修改的痕迹,又不失宽松方便。
甄凤未的工作衣干净利落,也许是过于干净了,当她叫她师傅时,正埋头在车床上的老师傅从眼镜片上方看过来,面无表情地没吭声。甄凤未赶紧又恭敬地叫一声:“师傅,您正那你呢?我回来看看您。您的腰好一点了吗?”
听着年轻的徒弟如此关心自己,老师傅缓缓抬起来头,清一清嗓子眼,摘下眼睛,直起来腰,说:“嗷,到时没有啥,好多了。你今天呀回来了?不是上学如了么?”
老师傅并没有半点厌恶或者嫉妒,相反,满眼睛都是高兴。
甄凤未说:“我回来看看您,也顺便告诉一下您,还有我的几个同学,我对象他要去英国了。”她盯着师傅眼睛,掩饰不住想与大家分享的渴望。
“嗷,英国?是不是为采煤机去学习呀?要是为采煤机,跑的再远也值得。应该,应该去。”师傅突然由高兴转为了持重。话也多了起来,师傅显然格外关注厂里的大事。他停下来车床,甚至随着车床飞旋的车刀慢下来,随手抓过一把油哄哄的面纱,擦手。不住地擦手。看得出,师傅内心很激动:“好事,应该。”不住地重复这两句话,然后接着说,“采煤机不光是一机械的光荣,也是省里市里的光荣。听说,这次咱们车间也去不少人了,好事。”也许是由于激动,老师傅的脸颊竟然显得红扑扑的。老师傅仿佛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你们一个同学,还来找过你。”
甄凤未笑着问:“我们新来的同学叫啥?”
“不知道叫啥?我说你去上学去了。”
“她没有说啥?”
“没有。看得出,他不太知道你看上学了,要脱产学习好几年呢,到底学习几年?”老师傅把耳朵伸过来,一只手放在耳轮后面,以不让一个好消息漏掉。
“三年。”甄凤未急忙答到。
“嗷,不短时间呢。唉,你们真的很有福气。俺们年轻时候,就没啦这么好的运气。也想去上上学,再提高一下。可是,每回都是正好赶上任务紧急,工作忙,没有时间去。不过,那时候也没有职工大学。一天到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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