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母亲嘴上虽说可惜了奖金,但还是支持国柱考试。她在厨房里转悠了半天,笑着出来。显得特别通情达理,轻轻坐在椅子上,手里攥着一块抹布,边思忖边缓缓地说:“你妈不是那没眼界的人,也不是那没见世面的家庭妇女。你爸爸没出息,啥事不是你妈我出来进去忙?我的意思是,你弟弟爱折腾,而且越来越管不住了,说他也不听。本来我担心他把好好的工作丢了。可是说句老实话,他们商店本来就是死不死活不活的集体所有制单位,工资半年发不了。你说这种单位,他混得成天开不了工资,恐怕连个媳妇也找不下。所以,一方面我说不住他,另一方面他向出去折腾,就由他吧。可是你……”
国柱听着有点着急,马上打断说:“也不能就由他,他现在停薪留职瞎混的可以,单位最好别丢了。丢了挺可惜的。”
他妈点点头,说:“唉,实际上我也是这么想的。谁知道以后社会发展是个啥情况呢,谁也不知道。所以,我才想,无论如何你不能闹那些做买卖呀,倒腾衣服呀,这些事,你闹不了。你就不是那种人。”
国柱听着,开始还点头,但越听越不爱听,不住地摇头,嘴里嗨嗨地:“嗨,别说我别说我。咱就不是那种人,咱就老老实实在厂里干就行了。”他说的有点赌气。
他妈看出来,说:“我的意思,不是说你不行,我的意思是……”
“呵呵呵,一会儿是我不是那块料,一会儿我又行了,呵呵。”国柱笑得声音大了点。惹得他妈使劲摆手:“小声点小声点。你还是不理解你妈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家不能全出去折腾,总得保证一个稳定的工作。所以,你去上职工大学也不赖。”
国柱明知故问:“啥不赖呢?奖金没了,三年下来少挣多少呢呀。”
他妈啧啧两声:“你这娃娃,一句话就记住了。我的意思是,咱们家总得有两个稳稳当当的工作,不能都在外面漂着。再说了,人家现在有文凭的就是比没有文凭的强么,连找对象也好找点。”
国柱已经猜到了母亲下面想要说什么,站起来走进自己的小卧室,掀起床单翻看床下面的纸箱子。纸箱子上面盖着一层报纸。他小心地揭下报纸,噗噗拍打几下,顿时灰尘扬起来。他妈急道:“别抖落,要抖就到外面抖。干啥呀?那些书多长时间不动了,现在要考试呀才想起来翻腾呀。也好,好好复习吧,考上了职工大学,也早点脱离那些没人干的炉前工作,不然的话……”
国柱听着有点乱,也有点不耐烦,马上说:“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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