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奏三日未见批红者,着即视为准允。钦此。”
皇帝放权给内阁,这在大明历史上是有过的,不过明确出一个“凡阁票上奏三日未见批红者,着即视为准允”这种宛如某种制度的,这还是头一遭。
这意味着,病中的皇帝实际上基本放弃了行政权,只保留了最终否决权。
最终否决权当然意义重大,但行政权本身又何尝不是意义重大呢?以当前的情况来看,尤其是考虑到高务实既是文官之首,又在勋贵之巅,他掌握行政权能有多大概率被病中的皇帝否决?
可是,皇帝毕竟只是生病了,不是驾崩了。正如大多数官员每日里念叨的那样,“吾皇正当盛年”,谁知道他会不会哪天就忽然康复痊愈了呢?到时候,若是回头发现某些事情的处理不如他意,会不会对高务实有所芥蒂,对朝臣们面对高务实百依百顺有所不满?这谁都说不准。
所以,近期以来的朝廷显得十分诡异。一方面,高务实在处理政务之时明显求稳,任何可能导致动荡的举措都被他一手压下,连禁卫军的秋操、大比,他都不曾亲往——以前每年他可都是亲自莅临,而禁卫军也习以为常了的。
另一方面,朝臣们也不敢提什么爆炸性的意见,仿佛一个个霜打的茄子,精神萎靡得仿佛都被皇帝感染了。同时,他们对内阁票拟形成的决议,一方面坚决执行,一方面却又往往上疏表达一些不满——可是,这些不满偏偏全是些可有可无的内容。
比如某县近期因为临近州县灾民涌入,上疏请求朝廷免税三千两百两作为他们安置流民所用,内阁审核之后照准。结果,都察院偏偏就要“多事”,跑出来说根据他们严格计算,免税额度不应该是三千两百两,而是只要三千两整,因此“事关重大,请内阁再议”。
你说这都是什么屁事?就两百两银子而已,大明朝多花这两百两银子就要亡国了?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实际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算是大家非要没事找事,而是现在局势真的过于微妙。
南京皇宫修缮案之后,实学派在朝中一家独大,高务实更是文武两登峰,实在没人再敢触他的霉头。
然而,现在朝廷成了“君主离线制”,高务实几乎成了“代皇帝”,可偏偏皇帝本人又随时可能“上线”。文武百官既不敢让高务实认为自己竟敢挑战其权威,又不敢让随时可能收回大权的皇帝认为自己投献权臣、目无君上,于是只能一个个都搞得宛如精神分裂一般。
于是,朝廷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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