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七日。
承平坊,秦王府。
前宅宽敞的四面厅内,一众武勋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除了昨日入宫面见太后和天子、辞去一应职事归府养老的萧望之,奉陆沉之令领兵镇守河洛九门的李承恩和刘隐,提兵南下组建江南大营的霍真,以及在王府后宅养胎的厉冰雪,陆沉麾下其余武勋都出现在这场宴席上,一同庆贺他受封秦王之喜。
“好了,你们继续喝,我就不陪了。”
陆沉应了一圈酒,随即将酒盏放下,看着众将说道:“时日还长,不急于片刻之间,往后有的是机会找我拼酒,你们也不要喝得烂醉如泥,让下面的将士们看见不像话。”
这番话看似是在谈酒,却又仿佛藏着几分深意,就连一贯粗鲁的宋世飞都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众将起身相送。
陆沉让他们吃好喝好,随即迈步离去,穿过九曲回廊,来到一处颇为安静雅致的偏厅。
“下官参见王爷。”
已经得到朝廷正式任命的顺天府尹陈循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坐。”
陆沉微笑示意,然后平静地看着这位淮右名士,徐徐道:“德遵,我记得你今年三十九岁?”
陈循答道:“是的,王爷。”
陆沉道:“昨日在宫中,薛相举荐你为刑部左侍郎,许相则举荐你为左御史中丞,你可知他们为何要这样做?”
陈循思忖片刻,斟酌道:“回王爷,下官觉得两位宰相并非是因为欣赏下官,而是他们很清楚顺天府尹这个职位的重要性。当然,因为下官是王爷身边的人,他们不好直言撤换,于是就以朝中高位作为交换,意欲从王爷手中夺去河洛城的治理之权。”
陆沉微微颔首道:“在你看来,两位宰相拿出的官位有何不同?”
“刑部尚书尹博乃是薛相的同年,亦是薛相这些年为数不多的至交之一,其人素以忠耿刚强闻名。下官若履任刑部左侍郎,姑且不论公私之分,想要得到尹尚书的认可极难,时间一长难免会沦为边缘人物。在朝堂规制之内,尹尚书有几十种法子让下官有力使不出,届时想来王爷也不便出手相助,因为那会显得下官过于无能。”
陈循没有丝毫遮掩,继而道:“至于许相的提议,左御史中丞位高权重,现任御史大夫张苍虽有宪台之名,却无法掌控住御史台的一干御史,因为这里本就是许相的根基所在。在下官看来,许相应该不会刻意打压,只要下官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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