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僭越?
不,这是传承。
作为大牧皇帝的赫连山海已死。
作为监国太子的赫连昭图在此。
今时今日于此地,的确该有一场加冕。
很多年前他在这里失去了父亲,今天他的母亲在这里焚尽了血肉之身。没有任何人可以为他戴上君王的冠,他自己给自己加冕。
那石质的平天冠,戴在他的头上,竟然褪归本色,复见天青。
浩荡国势再一次在他身上凝聚,飘荡为天青色的龙袍。
草原的君王,当如天空一般辽阔。
平天冠下赫连昭图为国势所笼罩的灿金的眸子,只有贵重和威严。
那神殿穹顶裂开的天隙,似乎永远不会再愈合了。天隙深处那无垠的远穹,隐约有轰鸣的雷声。
譬如昨日万事死,譬如今日万物生。
这是过去和现在的交替。
一代新君替旧君。
“朕乃——大牧帝国第五十七帝,赫连昭图!”
他仍提着那柄登庸剑,长发和平天冠的旒珠一并扬起。从来堂皇的面貌,今扬起冷锋般的眉,他往前!
“但倾国势,诛尔不仁之神!使草原再无白毛风,子民不受无辜死!天下并非神明的牧场,而是我牧国百姓的家园!”
注视着至高神座上的苍图神显相,他的身姿一往无前,已经足能代表王权的登庸剑上,似有神龙绕飞。
嘭嘭!嘭嘭!
如心跳声,似擂鼓声。
再听来,是脚步声。
但见那至高神山的山道上,一尊尊的石像竟然动了!竟然抬起脚步,往山巅上走。
镇河真君留在此地的禁制,早被风雪吹破。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令得这些登山的帝王,都白了头。
这千年不歇的风雪,正是君王的冠冕!
它盘旋在天国上空,咆哮在百姓头顶,多少年来严寒相迫——若不能为万民担风雪,怎配在万民之上?
赫连昭图在神殿之中注视苍图神显相,不过数百步距离,如有隔世之远。苍瞑不顾一切强行催动【诸外神像】,都无法将其跨越,这段距离非绝巅能越。
可是当赫连昭图往前,当他递出他的天子剑——
这大牧帝国第五十七代帝王的身后,是大牧皇族几千年的征程,是一尊尊踏阶登山的先君。
一座座石像破灭了,一尊尊君王的虚影,投在他的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