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在民间有威望的人物,来抵消刘裕的影响力,败坏他的名声。」
说到这里,斗蓬的眼中冷芒一闪:「刘裕只是个将领,只是个勇士的时候,他是大晋百姓的保护神,是不惜性命为他们战斗的大救星,人望之高,即使连皇帝也不如,但现在,刘裕位高权重,控制了朝政,百姓们的税收抽丁,都是由他决定的,这种时候,刘裕就成了统治者,他那想要收复失地,驱逐胡虏的梦想,反而会成为民众头上沉重的负担,这种时候的刘裕,就会站在世家贵族,甚至是平民百姓的对立面,变成他们当初最讨厌的人了。」
鸠摩罗什沉声道:「可是刘裕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加重税赋,抽丁打仗,而是为了北伐的理想,你们晋人不都是以这个为人生目标吗?」
斗蓬冷笑道:「那不过是挂在嘴上的口号罢了,因为统治者是司马氏,仍然延续着西晋的司马氏,对他们来说,有国破家亡之仇,也有必须收复失地的任务,不然他们统治的合法性就没了,而那些世家大族呢,在南渡之初,也需要借着这些大义的名份,让本来江东的本地土著们,交税抽丁,最后以国家的名义来占有这些资源,一边壮大了自己,一边削弱了江东的土著家族,等他们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再想反抗,就要落得个叛臣贼子的下场。」
「但是,这些只是高层内斗时打的大旗罢了,中下层的百姓,其实对北不北伐,收不收复失地,没太多的热情的,给谁交税不是交税呢,就算给胡人统治,也没太大区别,也许京口这些地方,多是北方南下的流民所聚集之所,不想给胡人统治,都想打回老家,但京口之外,又有几个是这样想的呢?刘裕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把京口人的想法,误认为是整个晋朝百姓的意志,以为所有人都会支持他北伐,这是他犯的最大错误。」
鸠摩罗什点了点头:「所以,你现在是要用慧远这样的人,来表达晋国各地的百姓,并不想北伐,并不想打仗,只想过平安稳定的小日子的这种想法,用这样的真实民意,跟刘裕那不切实际的野心和欲望抗衡,对不对?」
斗蓬微微一笑:「是的,刘裕口口声声是为国为民,但如果民并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想要北伐,那这个旗号就打不下去了。接下来,他如果再违背民意,一意孤行地想在国力没有恢复的时候再北伐,就可以说他是桓温那样的人,想借着北伐的功业,行篡位夺权之实。如此一来,他在百姓们的心中,就跟以前的那些军阀没有区别,都是驱使自己送死,踏着自己的尸骨坐上大位的野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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