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刀头舔血的粗野军汉,如果一个人没有了文化,那就不明礼,不修刀,哪怕能打仗,也不过是率领了一群野兽,横行世间,就象北方的那些胡虏,他们打仗的本事,哪个不比那些丘八军头更厉害?就算是桓温,在南方,在大晋纵横披靡,所向无敌,但一到北方,碰到胡骑,就一败涂地,如果非要找这些武夫当统领,那为何不去投降北方的胡虏,反而要让自己的家丁打手,反过来骑到头上呢?”
庾悦点了点头:“是啊,以前这些武夫,不过是给我们世家大族看家护院的家将,健仆罢了,要是换在太平时期,是永无出头之日的,但因为天下大乱,兵强马壮方能保一方太平,而我们世家子侄,很多又是厌恶兵事,甚至是害怕杀人会受到报应,抗拒从军效命,所以导致军权一步步地落入这些武夫之手,现在想来,我们还是犯了大失误的,这反客为主,奴骑主头的事情,也就是从桓温开始,到刘牢之为暴发,而到刘裕时,大势不可逆转了。”
陶渊明叹了口气:“其实,桓玄虽然算是我们陶家的仇人,但我当初给他强迫出山时,也曾经对他抱有一点希望,因为桓玄自己也是附庸风雅,喜欢诗词字画,把自己尽量打扮成一个世家子弟,士人文士,而不是一个武夫,我想着桓玄如果能控制朝政,安心当个霍光,孔明之类的大权臣,然后分派诸军北伐,也许有机会趁着北方纷乱,没有胡人共主的机会,能结束这个百年乱世,所以,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还是真的想为他做些事的。”
“可是我很快失望了,桓玄只是想着搜刮吴地世家的钱财土地,用来供自己占据,顺便分一部分给他的从龙之臣罢了,根本不去想着如何富国强兵,收复失地,在吴地的时候,他纵容手下到处去洗劫抢掠吴地世家和土豪们的家业,据为已有,弄得天怒人怨,又完全不顾民生,收取重税,以维持他从荆州带到建康的大军军需,再靠了军队打着供应朝廷的名义,四处抢劫!”
“这种人哪是有雄心壮志的天下新主,完全就是一帮土匪强盗的头子,而且,最后他居然连表面文章也不做了,强行让司马氏的皇帝禅让于他,自己当起了皇帝,似这种既贪婪又愚蠢,不去立功于国于民,收取人望,就强登帝位的人,怎么可能持久?我当时就算到他和殷仲堪一样,会很快地败亡,于是我就再次借故云游采风,而离开了桓玄,事实证明,我这次,又赌对了。”
庾悦点了点头:“听说当时你还说服了刘婷云,让她不要去追随桓玄,这才有了刘婷云被刘毅所救,最后成了刘毅夫人的事,可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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