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罐里缓缓传出蒸好的饭香,勾动着饥肠辘辘的两兄弟。
穷苦人家没条件,一天只吃两顿,可不得眼巴巴盼着。
尤其是白启打渔早出晚归,晌午就填了几个麦饼进肚子。
此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蹲在外面听了一会儿,教习讲的东西,我都明白。
但不知道为啥,他总是翻来覆去说个好几遍。”
身子瘦弱的白明把淘米水用陶盆装好,小心放到一边。
阿兄说这个可以洗脸洗头。
“你脑瓜好使,学堂的其他人,未必有你那么聪明。”
白启一边添着捡来的柴禾,一边看饭啥时候熟。
他这个阿弟脑袋灵光,如果不是家底太薄,学堂的束脩太贵。
应当是块当小县做题家的好材料。
“阿兄比我聪明多了。学堂教习的字,写的都没你好看。
听他说,识文断字能够过目不忘,一遍就通。
道丧之前,叫做‘读书种子’,很厉害。”
白明仰起头,望着被土灶火光照亮半边脸的阿兄,满是崇拜的语气。
八百里黑水河,那么多打渔人。
只他阿兄白七郎有提笔写字,看书念文的好本事。
“那你可还记得阿兄怎么交待的?”
白启把瓦罐的米饭盛出来,捣碎蒸熟的鱼肉虾肉,用筷子拌好。
再铺一层瓮里的豆酱,滋味便出来了。
虽然米是陈米,酱也是用豆腐渣、麦麸子炒出来。
但拌着鲜美的鱼虾碎肉,倒也不差。
像白启这种渔家子,真个捞到好货,肯定要拿到鱼栏换钱。
只有抵不上价的小鱼小虾,才舍得自己吃。
所谓,卖盐的喝淡汤,编草席的睡光床。
便是这个道理了。
白明用力点头,小鸡啄米也似:
“阿兄识文断字是爹过世之前教的,绝不是风寒之后,脑袋开窍了。”
白启一家本是中三等的“农户”,有着七八亩的好田。
养活个五六口人不成问题。
可惜娘亲因为早产出血死了,便宜老爹又患了一场大病。
耗光家财,贱卖田产后。
只能跟着商队做些跑单帮的活计。
麻绳偏挑细处断。
好巧不巧,几年前撞上那场席卷义海郡的“天倾之祸”,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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