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一时再不做声。
“我身无拘,我道无穷,非你所能理解。”
宁海禅神色平和,依旧毫无半分杀气,好像兴致所起的赏雨之人。
“念在你未曾真正出手,又是子午剑宗内门的份上,走吧,将此女好好安葬。”
罗兆鹏盈满怒火的胸膛一窒,眼中闪过意外之色,宁海禅居然就此罢休?
按照对方赶尽杀绝的做事风格,自个儿焉有活命之理?
但他很快又释然了,子午剑宗这四個字,放在天水府分量之重,无需赘述。
贵为大将军,操持生杀权柄的赵辟疆,尚且都要卖几分薄面,更何况区区一座通文馆。
掌握三大真功,能够教出四练的宗师,于义海郡而言,或许算得上一方大势力,十三行不敢得罪。
可相较于横压一府,有着神通秘境的武圣坐镇的子午剑宗,着实如萤火与日月争辉,其光黯淡,不值一提。
这并非罗兆鹏盲目自大,恰恰相反,只有困于一郡之地,眼界不够开阔,才会把宗师当成高不可攀的当世绝顶。
殊不知,他们只是走到肉身秘境尽头的“一芥凡夫”。
头顶还有璀璨如星斗,高悬赤县神州的神通武圣!
“我这人喜怒无常,伱再不走,未必能生离黑水河。”
宁海禅遥遥望着挂在天地的那张雨幕,语气淡淡。
“苏家就此绝了。”
罗兆鹏两肩骤然一松,好像压力尽消,他轻轻伸手,触碰像是沉睡的年轻女子,眼中闪过一抹憾色。
自己不该把莞儿带到黑河县,如果再耐心等上几年就好了。
这位子午剑宗的内门弟子,双手打横抱起几无分量的纤细娇躯,脚下一闪如鹰飞掠,迅速隐没在林中。
“子午剑宗越发不成器了,难怪让赵辟疆骑在头上。神通秘境,肉身成圣,呵呵。”
宁海禅眸光广阔,好似囊括十方,都不用运转气血,衣袍表面被浸透的雨水,像是一颗颗断线的珠子滚动,顺流而下,落入地面。
大袖一挥,方圆百丈之地,漫天雨势陡然凝固。
紧接着似珠帘倒卷,逆冲而起!
周身大气陡然震荡,好像惊雷乍响,那袭天青缎云龙纹的衣袍转瞬消失不见,只余下几根飘荡的枯草。
“宁海禅不杀,荆无命来收!”
……
……
“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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