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白启定睛一看,果然从那双雪白眉毛下,看到一对奋力怒张的细小眼缝。
当真睁到最大了!
“老洪,你的龟镜大法练得越发精纯了,倘若不晓得你底细,真就毫无隐秘可言。”
陈行抬手按住白启肩膀,像是掸去浮尘,扫灭一缕无形无迹的晦涩气机,轻笑道:
“俗话说,龟可卜吉凶,镜能别美丑。阿七,你面前这位排帮大龙头武学玄妙,以一门‘三才归元功’为根本,气游于内,神游于外,深谙批亢捣虚之要,专攻变化间隙。
境界稍微差一点,碰到他就像撞见自家祖师爷,处处受制。”
这般厉害?
白启念头一沉,浩瀚心海映照自身,时刻保持不起波澜的止水状态。
紧接着,他眉心跳动两下,冥冥感应到干瘦老头的目光深邃,似乎蕴含某种奇异力量。
好似周流不息的阵阵微风,被隔绝在外,难以靠近。
“陈行,你这徒孙有点儿意思,道武兼修?
通文馆培养出一个妖孽到没边的宁海禅犹不满足,还打算弄一个小靠山王出来?
天地玄关可没那么容易过得去,古往今来多少天骄皆因此蹉跎岁月。”
干瘦老头腰背微微佝偻,如负重物也似。
只见他背着双手,缓缓踱步走来。
那双眯眯眼很是专注,仔细打量,看得白启心里直发慌:
“这老登该不会惦记上我了吧?看我天纵奇才,欲要收为弟子……”
白七爷顿时昂首挺胸,想以自身的盖世禀赋,狠狠地折服震惊排帮大龙头,给师爷争一口气。
“你小子气味儿好古怪,很熟悉!陈行,你的好徒孙莫非不是人?”
干瘦老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瞎扯什么!阿七如假包换的人族英才,少在这里泼脏水!”
陈行闻言大恼,好端端的,怎么诽谤自家徒孙?
“有股水运缠身……老夫听说伱徒孙之前在黑河县打渔?”
干瘦老头收回视线,朝着望角楼的高阁行去。
“没错,贫户之子,父母早亡,全凭自个儿的本事熬出头,比义海郡十三行,那帮狗屁长房强得多!”
陈行十分神气,于他看来烂泥塘里摸爬滚打过,出身寒微并非耻辱,反而是一种砥砺。
真正的浑金璞玉,无不经由红尘俗世这座大烘炉的淬炼煎熬,方能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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