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氏轻叹口气,忙叫人打了水来,伺候嘉仪洗漱。
夜色渐深,贝勒府里越发沉寂,净了脸的嘉仪侯在窗口,却迟迟不见有人前来。毛氏陪在一旁,看着嘉仪越发苍白的脸色,捏着帕子掩去了嘴角的一丝冷笑。花园的灯笼亮起,有去前院打探消息的小厮,匆匆而来。
“怎么样了?”绣香连忙把小厮带到门口,“贝勒爷还没回来吗?”
小厮抬头看看绣香,踌躇了半晌才轻声道,“贝勒爷一早就回来了,在福晋院里用了膳,现在歇下了……”
嘉仪身形一晃,向后栽倒,毛氏眼明手快地匆忙起身扶住,“哎哟,格格,快坐下。”
“小主,”绣香挥退了小厮,给嘉仪倒了碗热茶,“贝勒爷兴许还不知道呢,您要当心身子啊。”
嘉仪紧紧抿着唇角,身子抖动了半晌,才哭出了声。
“唉,”毛氏坐到嘉仪身旁,轻轻抚着她的背,“您也别想不开,这要是别的事儿,贝勒爷是绝对不会不顾及您的。只是,一牵连到雍亲王府——我进府的时间也不长,只听下人们说,八福晋小产时就是贝勒爷跟雍亲王斗得最激烈时。雍亲王有太子帮衬着,咱们贝勒爷吃了很多亏,还曾经被削爵拘禁,关进宗人府大牢呢。这里面的事儿,一时半会儿真是扯不清。”
嘉仪靠在毛氏的怀里,流泪的双眸渐渐露出一丝阴狠。
七月二十,京郊大粮庄
福晋生产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四阿哥让人在院子里收拾出了产房,又接了几位太医和接生嬷嬷在庄子里住着。
福晋的身子自打弘晖阿哥去世后就一直不太好,这个孩子怀的也颇为辛苦,到了临产的前几天反应更大,吃东西都很困难。
“王爷不用太担心,”丁芪在书房里向四阿哥禀报道,“几位太医给福晋开了食谱,虽说吃得不多,但总能保存些力气,生孩子时不会有大碍的。”
“那就好,”四阿哥靠着椅背点了点头,心下知道也是因着佳晖没能当上王府长史,让福晋又生了闷气,“回头让福晋的娘家人进府陪着,有亲人在,总能舒坦些。”
“王爷考虑周到,”丁芪行了一礼,俯身告退。
“在庄子里生产行不行啊?”苏伟搬了椅子坐到冰山边儿上,“我总觉得回府里安稳些。”
四阿哥伸手把苏伟的椅子往自己旁边拽了拽,“府里刚修葺完,味道太重,再说现在也热,庄子上还能凉快些。朝廷里,眼下也挺消停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六部都蛮老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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