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故意发案后被按流民身份发回原籍,县丞将其重录为民,之前的军户便成了有饷无人的假户……】
他脸颊火辣。
【我当时怎么没想到?之前那么多次巡查怎么又无上官提出?】
耿赤心头冰凉之余,又无法控制地升起一个念头。
法尚有缺,何况人呢?
“这是第七卷。”
易佥事拾起第二本案卷,同样有个折角。
“三个月前城南许弋毒杀亲妇,关键证人王货郎称‘亥时见许弋在后院动土’,案发后果然挖出砒霜——这证词上还有王货郎与你麾下捕快郑明的手印。
本官昨日看完这案子,心血来潮去寻了这王货郎,发觉案卷里登记的住址草木杂乱,无人居住至少有一年了。
这案子实情我不知晓,但王货郎的证据决计有问题!”
耿赤回想起三个月前,彼时自己突发寒疾,期间一应案子都交给了下属。
【对了,老何也是那时搬来的。】
他心念散乱,连上司温典史投来的怒目都未察觉。
“还有第四卷,也是本官抽查的最后一卷。”
易佥事摇了摇头,取过第三本案卷。
“第九案官盐转运,此案你见江底捞上来的装盐麻袋上有‘临清仓’火烙印,以为是铁证。说起来也是巧,本官早年曾在临清任职,恰好知道那边用的临清麻线比证物的要细,今早再作检查,果然在袋子内面一角发现刮去旧印的痕迹。如是可见这些官盐早被掉包私售,你却替他们了了首尾。”
他叹息一声。
“本官只看了这三卷,明显的便有这三处错误。”
堂下只三人在。
温典史向来是个甩手掌柜,此刻缩着手站在一旁,全然无措。
耿赤则怔然望着桌上案卷,充耳不闻。
“耿捕头,你任事之心本官一眼可见,此间三案也不能怪你。”
易佥事却反过来温言安慰。
“人非神明,智能有限,必会犯错;而天理人欲何其复杂,莫说一人一衙,便是当朝宰执每日面对九州海量信息,哪里能去伪存真?本官有时也常常想,这天地的本质或许正是虚妄,探求真实本就是自寻烦恼啊……”
“大人所言是极,所言是极啊!”
温典史闻言连忙附和,笑得像一朵菊花。
“人非神明,天地虚妄……”
耿赤脚步虚浮,不经意间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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