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看了信,一边庆幸,一边又忍不住哀叹。
陆家会落得这般下场,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他家没有落得满门抄斩的结局,也算是幸事了。陆栢年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一直放不下家中亲人。如今他若是知道亲人不会死绝,子孙后代即使暂时功名无望,也还有三代后东山再起的希望,想必也会高兴吧?
三代子弟不能科举,其实也不用等很长时间。嫡家主犯是与陆栢年同辈的堂兄弟,都是六十岁上下的年纪了,早已有了孙辈,而第三代孙辈中年纪最长的,都有二十多了,好几个人都已娶妻生子。他们的下一代子孙便是第四代,可以继续读书科举,只要天资出众,不过是十年八年的功夫,就功名有望,陆家人还等得起。
只要他们被遣散回乡后,没有因为家境中落就失了心气就行。
当然,陆家第四代即使有天资,能科举,顶着罪臣之后的名头,也没那么容易出头。秀才功名还罢了,陆家若在原籍有一定的影响力,在县一级还是能顺心如意的。只是到了乡试阶段,他们父祖三代的履历落入朝廷派到各地的考官眼中,就成了巨大的污点,不见得能顺利上榜,再有才华,也有被中途黜落的风险。若是陆家无法在朝中找到助力,又或是不能遇上个不计较他家往事的考官,随时有可能蹉跎上几十年,等待陆家的黑历史为世人所遗忘。但那都是后话了,他们总归还有重振门楣的希望。
陆栢年所求,估计也就是这样了吧?
海棠将信收好,亲自到前院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陆栢年。
陆栢年正看金嘉树送来的新文章呢,听完海棠的话后,愣了好一会儿,才低下头,语气平静地道:“这样也好。罪有应得之人,理应为过往赎罪。清白无辜之人,也还有望重出生天。新君仁厚,内阁也公平公正,我已别无所求了,唯有感念君恩而已。”
海棠小声问:“陆爷爷,若是陆家家眷无事,兴许开春后就要返乡了。您要不要去瞧瞧他们?从前他们自以为高高在上,不把您放在眼里,但如今他们落魄了,想必不会再不知好歹地怠慢您了。”
陆栢年笑笑:“他们见我能平安无事地留在京城,兴许会换上殷勤的笑脸,可那又有什么意思呢?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我要他们的虚情假意做什么?”
海棠又道:“陆家有那么多人,难道个个都是虚情假意之辈?陆家能出您这样的清正君子,未必就不会再教出懂事的好孩子来。只是如今陆家遭了难,不管是好孩子坏孩子,都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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