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账房下来罢了。”一面说,一面指着方才那两名掌柜中的一名,“他便是当日同我一并见过陈主家的,官人可去问,看我说得对也不对?也可去问问,或许他多记得一些!”
陈管事这一段话说完,看似是顾延章问的,他句句都答了,其实细细深究,除却把名字说了出来,其余东西,一件没有交代。
一一年纪到了四五十的,哪怕是个秃头,大都也有一下巴胡子,至于圆脸……场中这几十个人,随便点一点,怕有一半是圆脸,另有一半虽是方脸,你去问他,多半还自觉自己下巴有点圆呢!
陈乃大姓,一个四五十岁的“圆脸”生须之陈姓男子,天下间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难道要根据这些一个一个去对着人张榜找不成?世上也没有这个道理啊!
左右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之人,找个十年八年的,若是找不到,也就找不到了……衙门里那样多事情,难道还能时时盯着这一个盗墓的小案不成?放久了,自然也就成了悬案。
陈管事十分殷勤,还不忘上前几步,指得分明,生怕顾延章认错了人,道:“乃是左边这一位掌柜。”
唯恐顾延章不去追问一般。
依他想来:只见过一面的人,又是数年前,寻常人哪里还记得?
正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却听顾延章忽然问那掌柜的道:“你可记得那陈训琛行状?”
那掌柜的道:“小人虽只见过一面,却是听得那位主家同身边人说话,一口的皖北腔……面上……倒不见什么特征,只有接风宴时,小人在一旁斟酒,见得那陈主家左手手腕之上,有一颗绿豆大的黑痣,形状也是绿豆模样……”
顾延章笑道:“既是你二人都见过,正好来辨认一回。”
陈管事听得莫名其妙,眼见身旁那一个挡着自己的衙役让开了,左侧一片坦途,视野开阔,不远处立着李程韦,两人之间毫无阻隔。
他忍不住偏过头,看了一眼对方,正想着能不能借机暗示一二。
然则这样好的机会,李程韦却并没有与他对视,而是面白如纸,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只望着不远处从人群后头被带过来的人。
那人约莫五十岁,脸说不上圆,也称不上方,两三络胡须挂在嘴边,相貌十分寻常,叫人先看他一眼,片刻之后,再要从人堆里找出来都难。
差役将其带到当中,先介绍了田、顾二人,那人见得棺椁,已是有三分害怕,听得那一连串官职,脸上更是止不住地紧张起来,先行过礼,方才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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