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抡起铁锨狠狠插进土里,震得虎口发麻:“他娘的,这两种病用药相冲!要是按刚才的法子......”
“用波尔多液。”
小张喘着粗气扛着麻袋跑来,刘海被汗水黏在额头上。
他抖开麻袋时,蓝色硫酸铜结晶和雪白的生石灰簌簌洒落,“我爹说过,老辈人用这个治混发病。铜离子能杀真菌,石灰调酸碱度。”
李向明的手指在硫酸铜袋子上摩挲出一道晶亮的痕迹。
他转头看向小张发亮的眼睛,突然抓起配药桶:“一比一百兑水,再加千分之五的皂角粉当粘着剂。老赵,你带人把发病区围上湿草帘!”
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在田间弥漫开来。
小张握着喷杆的手在发抖,药液在麦叶上溅起细小的虹彩。
当他的喷头扫过一株半边焦枯的麦苗时,忽然发现叶鞘内侧蜷缩着几只芝麻大的黑色甲虫。
“李厂长!这还有铁甲虫!”他嗓子都喊破了音。赵铁柱冲过来时差点被草帘绊倒,待看清虫体上泛着金属光泽的硬壳,狠狠啐了一口:“这鬼东西专啃病弱植株,得用烟叶水熏。”
日头西斜时,田埂上堆起二十几个空药瓶。李向明摘下手套,指尖被药液灼得发白。
他望着被草帘分割成棋盘的竞赛田,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小张瘫坐在泥地里,正机械地往嘴里塞冷馒头,嘴角还沾着硫磺粉的黄色痕迹。
“明天...”李向明沙哑的声音惊飞了田边的麻雀,“所有参赛者加赛一场病虫害防治实操。评分标准...”他弯腰捡起被踩烂的记录本,在空白页唰唰写下几行字,“按救治成活率、用药精准度、突发应对三项打分。”
赵铁柱往冒着热气的搪瓷缸里扔了把野薄荷,咧嘴笑时露出沾着药渍的牙:“这下可好,咱这竞赛真要载入公社史册了。”暮色中,最后一架喷雾器还在嗡嗡作响,惊起田鼠仓皇窜过垄沟。
暮色将实验田染成铁锈色时,最后一架喷雾器终于哑了火。
小张瘫坐在泥地里,指甲缝里嵌着的硫磺粉在暮光中泛着诡异的黄。
他盯着自己发抖的右手——虎口处被喷杆磨出的血泡已经破裂,混着药液在皮肤上结成褐色的痂。
“喝口水。”
李向明把搪瓷缸递过来时,缸壁上还沾着波尔多液的蓝渍。小张刚要接,忽然瞥见李向明白大褂袖口渗出的血丝——那是下午掀翻染病麦垛时被铁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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