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的轻风吹拂,日光极为酷烈,晒得礁石发白,白衣男子在海边的云中站了一阵,悄然无声,显得很平静。
安思危年纪大了,父亲安鹧言死后,他是安氏辈分最大的老人,大欲道南下,安玄心与众多安家嫡系、拥趸全军覆没,对李氏来说算不上伤筋动骨,可对安思危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这一次对他的打击极为沉重,安玄统从湖上传来的书信写了长长一卷,安思危读得泪流满面,掩信扼腕叹息,连续三次才将信读完,竟不知如何回信。
‘竟遭此横祸!’
他心中无限惶恐,清楚地明白安氏看上去地位仍旧稳固,可安玄统膝下无子,下一个百年,安氏必然无人可用,南北之争又越发激烈,如若运气不佳,安玄统折没,安氏就是下一个田氏!
修士容貌与寿元相干,更与心气相通,心气一竭,这位忠心耿耿的安客卿一下老了几十岁,看着是个老人了,呆呆地立在海边,心中竟然希冀起来:
‘我虽老而无用,却不吝性命,能否求一求老大人,将我送去江边…苟得玄统一命…’
这念头他私下与孩子商量过,安玄统极力反对,誓报兄弟血仇,与他当年如出一辙,可安思危是过来人,心中明白这仇报不了,百世千世也报不了。
这让他一阵恍惚,竟然想起父亲来:
‘弟弟死时,父亲可有我这样打算过——应当没有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儿子,只有一个景明,一如他死前所呼,我们是他遵从遗嘱而多生的那些个子嗣而已。’
族中、家中种种事务压在他心头,令他痴痴地立着,不知所措。
他在海边等了一阵,突然见着海浪翻滚,仿佛有什么漆黑之物在海底浮动,立刻打散了念头,警觉起来,将一枚符箓捏在手里。
‘哪一处的妖物…倒敢来我鹿莱岛。’
鹿莱岛有紫府镇守,倒是不必担忧有什么袭击,李家与龙属又关系亲近,安思危只怀疑是什么妖物莽撞而来,却见水花涟涟,从中跳出一道白色的身影。
却是一位身着青色刻丝短袄,外披锦衣披风的男子,脖颈上隐隐约约有细密的碧色鳞片,一身修为极为浑厚,弥漫着一股窒息的威压。
而他的身后水波粼粼,从海底的妖物驮出来一座碧色的殿轿,点金缀玉,有七层阁楼,六间大庭,饰以珠翠流苏,如同浮上来的一高台,只见安思危一骇,顿时跪到地上去了。
海中能有这般威势的…除了龙属,还能是哪一家!他长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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