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怨几句,如今就算了。”
京城那边,吏部老尚书的关老爷子,那个名叫关莹澈的读书人,一个活到百岁高龄的凡俗夫子,走了多年。
还有几个上柱国姓氏的老人,都是意迟巷、篪儿街的主心骨,更是大骊王朝的砥柱重臣,帮着大骊宋氏打赢了卢氏王朝,打下了一洲山河,最后他们自己都没能敌过无情岁月。
陪都这边的礼部老尚书,柳清风也已经卧病不起。
大骊庙堂的很多老人,哪怕是不需要赶赴战场的文官,都在一一老去,然后有人老得走不动路,去不了朝会,不得不一一离开官场,好像唯有京师花木最古者,关家书屋外边的青桐,韩家那紫云垂地、花香满街的藤花,报国寺的一本牡丹,依旧有幸年年遇春风。
国师崔瀺在京城的府邸,宅子大,曾经是座旧国公府,里边却简陋,有一座两层的小书楼,被国师命名为人云亦云楼。
如今也已经没了主人。
皇帝笑道:“风水轮流转,让人目不暇接。”
大骊宋氏王朝的很多读书人,早年还是卢氏王朝藩属国的时候,对于这个宗主国,有过太多歌功颂德的山水诗篇、游记,比卢氏王朝的本土人氏,更像卢氏子民。写自家大骊乡土,才情缺缺,可是写那卢氏王朝,文思泉涌,哪怕,搜肠刮肚也要写。
说那卢氏王朝的贩夫走卒,都能吟诗,处处是书香门第。山上仙风道骨,江湖草莽高义,路不拾遗。
那会儿的大骊诗篇,都在边塞风沙里,被铁骑的阵阵马蹄声写就,与之诗词唱和的,是凛冽的风雪。
宋和笑问道:“是不是只有我们宝瓶洲,山不高,水不深,修道之人不是那么神仙?”
山下的大骊王朝,曾经立碑山巅。山上修士犯禁者,杀无赦。
宋集薪答道:“一半是大骊铁骑的马蹄声够响,一半是国师的功劳。”
宋和又问道:“是不是错了先后顺序?”
宋集薪笑道:“陛下所言极是。”
宋和是崔瀺的弟子,宋集薪则算是齐静春的学生。
宋和停下转头,望着这位功勋卓著的大骊藩王,名义上的弟弟,事实上的兄长,说道:“我亏欠你很多,但是我不会在这件事上,对你做出任何补偿。”
宋集薪笑道:“陛下,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我今天也只当没听见。”
宋和感慨道:“大骊有皇叔,是国之大幸。”
宋集薪点头道:“毫无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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