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这趟游历骊珠洞天遗址,走了这几步路,就已经算是补偿了,细水流长,恩泽绵延。
如果是身为山上修士的阮邛,拥有这条龙须河山水地界的归属,就随手与他做笔买卖好了。
为何给阮邛这个面子,当然还是他那个女儿阮秀的关系。
依仗境界,强取豪夺?
如此行事,跌份不说,关键还是要讲究一个天道循环。
一个修道之士,只要年月活得足够久,就会真真切切明白一个道理,欠了债,就必然需要还债。
除了像是三教祖师那样的一家之主,整座天下都是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则两说。
再次一等的地盘,就是一座座福地洞天了,类似老观主在自家的藕花福地。
朱敛有些意外,看了眼一旁的崔东山。
崔东山神色无奈,对朱敛摇摇头。是自己看走眼了,丢了个大漏,之前崔东山真没看出那块青色石崖有何神异。
不然早知如此,早就给崔东山搬到落魄山上当块风水石了,能让这个臭牛鼻子老道都相中的物件,傻子都知道价值连城。
不过做人不怕犯错,改错和补救,就是做人的本事所在。
崔东山伸长脖子,望向那条河水,开始算账,“龙须河,最早就是条小溪涧,如果没记错,就叫浯溪,而早年的浯溪陈氏,又是骊珠洞天的头等大姓,只是后来落魄了,巧了巧了,我家先生,祖上刚好有块田地在那边,真要计较起来,可不就是咱们落魄山的家业……至于田契嘛,若是老观主想看,回头我就去翻找出来……”
当然是崔东山在胡说八道,老观主哪里是好糊弄的,直接分出三粒心神,分别去了趟郡城和县衙的户房,以及龙州窑务督造署,迅速翻阅了一遍户籍田契,甚至将那条古称浯溪的龙须河,河道变迁、田地,都一并仔细推衍了一番。
世间人事,云蒸础润,来龙去脉,有迹可循。
老观主收回心神,微皱眉头,看了眼河边铁匠铺子,刘羡阳,一个年纪轻轻的玉璞境剑修。
崔东山恍然大悟,抚掌而笑,“明白了,难怪祖师爷当年游历藕花福地,会赞一句秋水泻星河,迢迢藕花底。那我就懂了,为何赊月当初会被故意丢到这边,原来这就是她未来破境和合道契机所在,说不得那座青崖就是一块月宫镜,好个奇哉一片石,青崖聚云根!疑是太古月,团圆坠于此。老观主,被我猜中了,是也不是?”
老观主说道:“你去帮贫道与那剑修开个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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