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过来揍你!”
小道童赶紧补了一句,“师兄们!”
陆沉乐得不行,双手撑住栏杆,摇晃双腿,后脚跟轻磕栏杆,一脸好奇问道:“奇了怪哉,为何你们神诰宗这么大的山头,那么多的道观,就数你们这些个祖师殿杵着那么个木头人的道观,最穷呢?”
小道童怒道:“关你屁事。”
其实这个问题,别说是自己,就是师兄师弟,还有师伯师叔们都很好奇。只听师父说起过,一宗道士分两脉,戴不同道冠,在整个浩然天下都是不常见的。
比如小道童以后如果真的成为箓生了,头戴道冠,就是一顶莲花冠。与神诰宗
天君宗主的道冠,就不一样。
陆沉笑道:“我倒是知道缘由,是因为祁天君当年受了你们祖师爷的一份传道之恩,当上宗主那会儿,一开始呢,是想着两脉道士,一碗水端平,后来发现这么做不行,隐患重重,反而导致你们这一脉的山中道观,越来越少,再后来,祁天君就只得稍稍换了个法子,只能是暗中救济你们这一脉的香火,结果发现还是不行,导致整个宝瓶洲,都未能如他所愿,好歹有个头戴莲花冠的道士,在山外开宗立派,直到很后来,才想勉强明白了一个理,何谓道法自然,原来是他好心办错事了,这才终于有了个北俱芦洲的清凉宗。”
陆沉指了指那棵大树,“万物如草木,有荣枯生死。天地所以能长且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小道童听得迷糊,也就不搭话了,免得露怯。
他突然问道:“你既然是道士,怎么不自称‘贫道’?”
陆沉笑道:“贫道不贫,贼有钱啊。”
小道童便有些羡慕。身上没点盘缠,也无法出远门云游四方不是。
陆沉摆摆手,“你想岔了,我在说自己是修道之人,恰好万物刍狗,道在天下。”
陆沉抬高手掌,缓缓往下,重复最后四个字,只是有个微妙的停顿间隔,“道在天,下。”
小道童哦了一声,你讲你的,我扫我的。
陆沉问道:“先前我说草木有生死,你身边那棵大树犹活,谁都知道,那么阿酉,我就要问你了,你觉得你脚边簸箕里边的落叶呢?你想一想,是生是死?”
小道童摇摇头。
陆沉抬起双手,抱住后脑勺,“阿酉啊,可不是自夸,我这辈子,最凶险的一次与人论道,啧啧,真是凶险,差点就当不成道士了。”
小道童抬起头,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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