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番薯干。
高酿很快就领教到那位年轻道士扯闲天的能耐,聊是真能聊,一桌人,就光是听他在那边侃大山了。
“天地何其大,众生何其多,人间万万年,偏偏在此时此地,高老哥,你我能够在此刻相遇痛饮村酿,这等缘分,不教身前樽满且又空,就说不过去了!”
“唉,老哥这话就说得差了,酒桌上无辈分高低,不谈出身好坏,看只看酒品优劣,再者高老哥何必自谦,小道虽说修行马虎,看人面相却是奇准,你年纪虽长,气态却不迟暮,难能可贵,一看就是个饱读诗书的硕儒,却不迂腐,生得谥号,死后作神灵,担任这条细眉河的江水正神,生死于你又有何拘束耶,老眼观书看不动,又如何,只管语不惊人死不休,论事惊人胆满躯……”
“匹马青衫万人呼,帝乡当年急急符。鸡犬同宿共一船,谁是宾客谁是主。”
“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已为陈迹,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有感于斯文!”
“高老哥,你我皆道友,作为片刻的当局者,又是长久的看客,不得走一个?于酒桌醉乡内,得个长生不朽?”
高酿偶尔接话几句,既高兴年轻道士的那份平易近人,只是心中又小有几分别扭,自己今夜莫非是……碰到同行和劲敌了?
这位陆仙长,官场上历练过的?否则咋个比自己还能吹呢?
一开始道士聊到高酿,河神老爷还会赶紧提一个,喝一碗或是半碗土烧,只是再好的酒量,也扛不住陆道长的一个说法接着一个说法,这般劝酒,委实是厉害了些,毕竟这类百年不遇千载难逢的酒局,他高酿总要撇开身份真喝酒才像话,再说了,隐官大人都开始给自己帮忙挡酒了,理由蹩脚,说是他们说喝的市井土烧所剩不多了,还得余着点,好在给学生们备课的时候喝酒提神。
高酿喝到最后,脸色微变,赶紧告罪
一声,脚步不稳,踉踉跄跄跑到学塾远处呕吐。
河神老爷都没敢施展神通,驱散酒劲,只是不忘伸手挥袖,打散那股异味。
陈平安也喝了个满脸涨红,气笑道:“陆道长真心想要给细眉河增添水运,好歹换个法子。”
陆沉笑呵呵道:“高酿如果知道真相,他都能把你这儿的酒水喝完,喝完再吐吐完再喝,呕出心肝都心甘情愿。”
原来高酿在酒桌上喝了几两酒水,一条细眉河就可以增加几斤水运。
陆沉双手抱住后脑勺,背靠着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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