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辖境内所有山鬼水仙的,如果能够多出几个练气士当乞花场山神庙的供奉,那是最好不过了。
瞧见那位青衫男子一脸“傻子你当我是傻子好骗吗”的戏谑表情,这位绿腰娘娘有些赧颜,天底下何处不是无利不起早的行情,她犹豫了一下,从袖中摸出一枚金色铜钱,笑道:“当然不会没有报酬,非是自夸,此物稀罕,是叠叶山独有,只因为我家乞花场有个年老庙祝,是鬼物,身份不明,去年投靠于我,只知道他生前是工匠出身,最是擅长寻龙点穴,拣选美水良壤,鼓风扇火,冶炼铸造。”
更多内幕,不宜泄露。比如手上这颗她自己也不知道价值高低的铜钱,最出奇之处,还是在于将祠庙香火炼虚为实。
陈平安看似脸色如常,实则吃惊不小,竟然是一颗金精铜钱的雏形?就是不知道山神娘娘手上这颗铜钱,是不是“第一颗”的雕母钱了。只是就像当包袱斋摆地摊做买卖一样,要是买家一惊一乍,就别怪卖家杀猪了。
所以陈平安只是瞥了眼金色铜钱,脸色淡然说道:“符箓。我修行的是符箓之道。”
“但是这条道脉,修行不易,门槛极高,成与不成,全看命。与寻常炼气士还不太一样,任你有千百本阐述此道的秘籍灵书,没有天赋,任你已经是一位餐霞饮露、腾云驾雾的炼气士,依旧是在鬼画符。”
乌江跟着小鸡啄米使劲点头,实则一头雾水,身边这位陈剑仙什么时候转去修行符箓了。
“当然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学道贵在得其法,而其妙终究在人。”
陈平安本想摆出一个抚须而笑的姿态,才想起不是摆摊算命的道士吴镝,便顺势抖了抖袖子,从中摸出一张黄纸符箓,笑道:“符箓一道,炼气士难以登堂入室,极难画成,但是符箓,我这边还是小有库存的,除了跋山涉水慕道访仙的自用符箓,好用来震慑邪祟、压胜厉鬼,大大方方行走人间,能够百无禁忌。此外我辈修道之人,讲究一个法不轻传,宝不外露,若非有缘,便要秘不示人,今天在这秋气湖,与山神娘娘偶遇,攀谈几句,想必便是一桩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缘法了,我这边现成的多余符箓,不多,就三张,绝非敝帚自珍,实在是耗费天材地宝颇多,竭尽自身精神和偌大一座道场的山水灵气,想来要比你那位庙祝占据山水灵脉开炉铸钱,难度总是要略高一筹的,此符材质贵重所在、神通玄妙之所藏,且容我与山神娘娘慢慢道来,买与不买,听过了再下决断……”
听着陈平安的娓娓道来,环环相扣,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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