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章点头道:“听阿伯说过,好像是因为按照我们家乡那边的旧风俗,我出生的那天,五月十五,是老的端阳节。我后来孕育出本命飞剑,也是这一天的正午时
辰。”陈平安说道:“以前我们剑气长城的祭官,在这一天都会举办祭祀典礼,不过那是老黄历了。其实这跟宝瓶洲古蜀地界的风俗是一样的,最早都以五月十五作为端阳节,而不是如今的端午五月五。落魄山就属于广义上的古蜀山河中,所以我猜你以后几个比较关键的修道关隘和证道契机,还是在古蜀,之前不跟你说这个,
是怕你有逆反心理,就因为是我跟你说的,便明知如此,偏不如此,现在当然无所谓了。”“九个孩子,就数你们俩表面上跟我最疏远,一两句话都没说过,从海上到桐叶洲再到宝瓶洲,给我甩脸子了一路,没什么,我心里自有计较,是有小算盘的,所
以经常告诉自己,以后谁最跟我最亲,说不得就是否定之否定的你们呢。”“不仅仅是‘大端阳’这个飞剑名字,就连你的‘青章’这个名字,也有讲究。说实话,你们师父于樾臭不要脸,当了供奉还不过瘾,非要横插一脚,将你们从落魄山
带走,打乱了我和崔宗主的很多长远布局。”
贺乡亭赧颜,虞青章感觉奇怪,总觉得这一刻的隐官大人,人味很足,是个大活人。
上一次,还是一叶扁舟浮大海,那个独自坐在船头,背对着他们吃一碗饭的曹师傅。某位老剑修在屋内挨了好几顿骂,蒲禾骂他是个连废物都不如的东西,司徒积玉也骂他没战功,去剑气长城就是打个水漂,就连那喝高了醉醺醺的宋仙子都骂他,怎么有脸跑去落魄山拐走两个孩子。老剑修就想要出来透口气,陪着俩徒儿一起跟隐官大人唠唠嗑,结果老人一只脚才跨出门槛,就又听见陈山主的埋怨,老
剑修只得收回那只脚,折返大堂,坚决不去外边触霉头。陈平安将这些积郁已久的言语说出口,神清气爽几分,举起那枚朱红色酒葫芦,抿了一口酒水,微笑道:“崔宗主的那手袖里乾坤,煎熬人心,孙春王和白玄之后
,就是虞青章坚持最久。后来米裕看到你们,他暗中观察了很久,也觉得综合而论,虞青章可以排第三。”
虞青章不敢置信。
名次这么高?
“是不是很有意外之喜,忍不住扪心自问一句,‘原来我这么强?!’”
陈平安笑着帮忙说出困惑,再给出自己的评价,“我也觉得虞青章资质不错,心性很好,韧性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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