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还不曾更换衣裳,李纨瞥见肩头血渍,顿时铁青着一张脸行过来:“伤了哪儿了?快让我瞧瞧!”
李纨这日上过课后,又陪着郡主李梦卿做了一会子女红,直到申时左近才回转。方才正在房中用饭,先是听闻宝玉发了性儿,闹腾一遭昏厥了过去,紧忙换了衣裳要去观量,走到一半儿又听李惟俭伤了!
李纨哪里还顾得上去瞧宝玉?当即调转身形,急匆匆朝着东北上小院儿赶来。
“不碍事,不过是破了个口子。”
李惟俭略略偏头,李纨便瞧见其右朵上方的伤口来。她揪着心探手过去,略略触碰伤口边缘便惹得李惟俭‘嘶’的一声躲开来。
李纨心疼得要死,红了眼圈儿道:“疼不疼啊?宝玉也是,怎会这般没轻没重的?方才我囫囵听了一嘴,怎么就闹起来了?”
“大姐姐快坐,这事儿啊……也怪我多嘴。”
待李纨落座,李惟俭简短截说,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通。李纨听罢了愈发气恼,蹙眉道:“俭哥儿说的都是好话,又不是要害了他,他凭什么使性子打人?不行,我去寻老太太说理去!”
李惟俭赶忙扯住李纨,道:“大姐姐,算了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宝玉是老太太的眼珠子。”
李纨急得掉了眼泪:“再是眼珠子,也不能不讲理啊!”
李惟俭‘呵’的一声笑了,没言语。李纨却心下恍然,这偌大的荣国府里,讲规矩,讲礼,偏生不讲理。
因是她略略沉吟,半晌才道:“罢了。等过两日,我去求了老太太,让俭哥儿搬出去住就是了。咱们到底姓李,不姓贾,总不好一直赖着不走。”顿了顿,又道:“伱那宅院拾掇出来了?”
李惟俭说道:“怕是还要两个月。无妨,我搬去香山别院住也是一样,还清净呢。”
李纨沉吟着,合计着得失。她素日里是个好脾气,万事不沾身,只顾着膝下的贾兰。偏生李惟俭来了,挂念着她过得好不好,又连番谋划,过了一分股子不说,还谋了个王府女先生的差遣。
困在内宅天地窄,一朝得出万事宽。往返王府这些时日,李纨心气儿顺了许多,连带脸色都红润了不少,因是愈发感念这比亲弟弟还要亲的李惟俭。
若宝玉错手打了贾兰,李纨心中忿忿,却多半息事宁人;可事涉李惟俭,她便有些炸毛了!
可思来想去,如今李惟俭不过十三、四的年岁,看着虽沉稳有加,可到底差着年岁、经历。就这般搬出去单过,没个老成的长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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