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饶!”
擦身而过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一抹盈香水袖擦着李惟俭手臂而过,虽不曾真个儿触及,又引得肌肤酥麻不已。便是这一耽搁,黛玉便被惜春追上来好一通呵痒,笑得黛玉险些委身在地方才罢休。
此时大观园游逛大半,王熙凤便道:“我是不用劳动,可俭兄弟推着我上山下坡的,只怕也累了。前头便是凹晶溪馆,咱们不如去那儿歇歇。”
几个姑娘应下,黛玉便扯着惜春当先而行。此时王熙凤在,迎春不好停留,便也追那二人而去。
总算得了空儿,王熙凤便道:“今儿倒是让俭兄弟瞧了笑话。”
李惟俭推着轮椅缓行,笑道:“二嫂子哪儿的话?莫非还拿我当外人不成?”
王熙凤笑道:“算我说错了。这承嗣一事儿……我看八成要落在大老爷头上啊。”
老爷贾政是个万事不管,只会清谈的性子,论及迎来送往、处置事务,尚且不及大老爷贾赦。且贾赦可是大房,贾母就是再偏心,也轮不到贾政头上。
王熙凤不过是随口一说,本待借此引到旁的事儿上。不料,却听李惟俭笑吟吟道:“二嫂子这话从何说起?荣国府既承嗣,又与大老爷何干?怎么算都合该琏二哥承嗣啊。”
“嗯?”
王熙凤纳罕回首,心下暗忖,这好事儿还能落在贾琏头上?当即道:“俭兄弟可莫要说笑。”
李惟俭正色道:“我可不曾说笑啊。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如今蔷哥儿自知能为不足,不敢承嗣,这承嗣的须得落在珍大哥同辈兄弟或后辈侄儿身上。
论出身,琏二哥可是正儿八经的荣国府大房嫡子,来日可是要袭爵的,身上还有官身,素日里家中定下计议,又多是琏二哥去处置。这般有处世之能,位份又够得上的,舍琏二哥还有谁人?总不能让宝兄弟承嗣吧?”
着啊!王熙凤心下乱跳,面上潮红,双臂竟撑起身形来,扭身看向李惟俭:“俭兄弟可说的是真的?果然是那父死子继——”
王熙凤一时记不清下一句,李惟俭颔首接茬道:“兄终弟及!”
王熙凤一时间喜得忘了腿伤,起身便要去寻贾琏商议,最好说通王夫人,如此才好将此事定下。若贾琏承嗣,虽赚不来诰命,可说出去好歹她也是族长之妻,多少也是一份体面。再有,那族产可不是小数!
她这般一时忘情,伤足落地,顿时‘诶唷’一声朝一旁栽去。
李惟俭反应快,本能探手便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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