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层轻纱,又像是身处于水中,不管是视线还是动作,都是说不出来的难受,浑然没有像是在弘农一样如臂指使的感觉。
回到雒阳,回到河南尹,回到属于他自己的地盘上,自然就成为了杨彪最佳的选择。更何况除了向董承这样出身西凉,或是出身关中的大臣官员来说,基本上都是愿意回到雒阳去的。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就是如此。人,或许在上古时期的领地意识保留了一些,大多数的人还是习惯在自己熟悉的地盘上生活和工作。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很严重,严重到了只能杨彪自己一个人思索,连讲都不能讲,更不能和他人分享的地步。
汉帝刘协,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或者说是早一点赶到,还是干脆晚一点赶到?
这种事情,杨彪自然是不能宣之于口,而是需要在心底仔细衡量,权衡利弊。
和河间王的联系已经发出去了,又赶上了这样一个关键节点上,如果说将责任全数都推到种劭身上,其实也未尝不可。
就说种劭见逃脱无望,竟然胁迫汉帝要进行突围,结果失手……
反正种劭跑了一次,再说他要跑第二次,也是合情合理,毫无破绽。
不过就是收尾麻烦了一些,要想彻底掩盖,恐怕需要将所有在场的人员,甚至是包括自己这一方的兵卒,也都……
杨彪揉了揉脑袋,一夜无眠,又连轴安排事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好好歇歇,这脑袋就仿佛胀大了一圈似的,又沉又痛。
只要手脚利索一些,然后再将河间王迎接过来,那么自己肯定就是拥立大臣,权位什么的自然是不在话下。
想想还是有些心动,只不过这样做的话……
袁家的那两个竖子,恐怕未必肯答应。
或者说,巴不得自己这样做,然后就可以将一盆脏水不管不顾的泼过来,再寻第二个刘虞什么的……
出兵弘农,锋直冀豫?
杨彪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坐在车厢当中,随着道路的颠簸,摇摇晃晃,寻思了良久,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要是没有那个该死的董卓,自己的弘农也不比冀州、豫州差到哪里去!
要是没有那个该死的斐潜,得了并北河东的助力之后,实力也自然是稳压袁家二子一头!
可是,事情总是如此,天不遂人愿。
杨彪轻轻地,深深地,细若未闻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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