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伤疤被干脆地揭开,面对着那血淋淋的事实,今川义元哑口无言。
“因为你戴着面具啊,不知不觉地戴着一个‘不完美的家督’的面具,戴着一个‘好朋友’的面具。一个‘不完美的家督’,虽然做不到事事以家族利益为最优先,但也不是一个完全不在乎家族利益的‘差劲家督’。如果为了一些素不相识的百姓和武田家破盟一战的话,你担心你的家臣觉得你胡来,你担心太原雪斋和尼御台觉得你胡来,你担心武田晴信觉得你背叛朋友,你害怕被他们讨厌,你想要得到大家的喜欢和认可,所以你不敢去做你自己心里真正想做的事。这不就是在表演吗?这不就是戴上了面具吗?”
“你不是第一仁者吗?那你在家督内乱后为什么屠灭了福岛家全族?这是你的本心吗?你在做自己吗?不是吧?你只是在迎合太原雪斋的语言,你带着‘好弟子’的面具,你害怕被最重要的老师讨厌,所以你不敢忤逆他。”
“你真的就这么温文尔雅吗?真的天生就每一句话都用着这么礼貌的修辞和敬语吗?你难道从小到大没有想过骂脏话吗?不是吧。只是你带着‘知书达理’的面具,你希望成为大家心目中一个有礼貌的人,你觉得这样让你感觉很好,所以在表演而已。”
“你真的有这么爱你的妻子吗?你真的没有对其他女子动过心,没有纳妾的打算吗?你不会嫌弃她对诗词书画的一窍不通吗?你不会憧憬一个可以和你吟诗作对的灵魂伴侣吗?不是吧?只是你想扮演一个‘专情的丈夫’,想得到令正的爱而已。”
一连串的诘问,让今川义元陷入了沉默。他没有气急败坏地反唇相讥,而是认真地品味着三好长庆的话,随后做出了回答:
“有些是,有些不是,至少我可以肯定,在对拙荆的感情上,我在做自己。人本来就是复杂的,不是吗?为什么有一点点矛盾就被你说成戴着面具表演呢?”
“不,人从来不是复杂的,真实的自我都是很纯粹的,像一张白纸一样干净。小孩子不都是纯粹的,天真无暇的吗?只是在他们长大的过程中,他们明白了要去扮演他人眼中所期盼的模样,为了得到喜欢和认可,他们给自己带上了形形色色的面具。有些面具你还能意识到它们的存在,甚至厌恶这些面具。但有些面具戴久了,就长在了脸上,自己都分不清这到底是面具还是自己的脸了。人之所以会矛盾,就是因为分不清哪些是面具,哪些是自我。”
三好长庆疯狂地讲着,不知不觉语气已经越来越高昂,估计这是困扰了他日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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