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先生走到前院来闩门,刚拿起门栓就听得门外一个不大的声音:“师父。”彭先生一皱眉,来到门外,正瞅见大槐树下一个小小的人影。他把灯挑得进了些,才看清虎子的样子——虎子抱着双膝蜷坐在树下,双目无神的望着灯。
“我本以为你会留在城里过夜,”彭先生语气略带着责备,“怎么送个酒要这么长时间?回来了为何却又不进来?”
虎子听了彭先生问,缓缓开口:“师父……我……我……”
吱吱呜呜了半晌,虎子也没说出一句整话。彭先生这才觉得不对劲了,把灯放在门口的石阶上,凑到虎子身旁蹲下,问:“虎子,怎么了?你别急,慢慢说。”
“师父……”虎子扑在了彭先生的怀里,一如小时候那样涕泗横流。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但是他就是想哭出来,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是他就是感到了恐惧。
“师父!我害怕……我好害怕……”
彭先生先是一愣,便是搂着虎子的肩膀,轻拍着他的背:“没事了,没事了……师父在。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
彭先生已然想不起虎子上一次掉“金疙瘩”是什么时候了。虎子自小就是十分要强的孩子,自八九岁开始,挨打的时候就没再哭过。在外遇了什么委屈也是从不与人说,更不用提掉眼泪了。他这一哭,反而是让彭先生想起来虎子幼年时的模样——同是倚在自己怀中抽泣——想一想当年襁褓中的稚童,居然这么快长成了一个半大小子,不免是有些感慨。
“到底怎么了?与师父说说。”过了一阵,彭先生见虎子哭声渐弱了,才扶起了他,“十二三的大人了,有什么事就与我说吧……没什么可背着我的吧?”
虎子哭过了这一场,觉得心气顺了几分,也不觉得让师傅看见自己哭啼啼是件丢人的事了,把自己送完了酒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
“师父……那些人该死吗?”
“不该死。”
“可是他们都死了。”
“这些人里,得有多少化成冤魂厉鬼啊……”
“师父,还有……我觉得,我可能走火入魔了!”
彭先生听了这话吓得不轻,脑门上的筋都跟着跳了三跳!他赶忙说:“你杀人了还是怎么了?”虎子连忙摆手,说:“没有的事!我就是觉得……觉得我像是蒙了邪气的恶鬼,见了那些人死的时候还不觉得,后来想起来……想要……食人血肉,吞人阳气!”
“我说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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