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想要走,等你伤好了,我给够你盘缠送你上火车。若说是你想为父母双亲报仇雪恨,你现在就可以动手,我引颈受戮。”
虎子舔了舔嘴里的伤口,那咝咝啦啦的疼劲儿告诉他眼前一切不是他一场梦境。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仿佛以前的一切才是梦境,现在他才醒来,迷迷糊糊张开眼就已经是生死抉择的当口了。
“你当真不躲吗?”虎子自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更难听了,像是铜钱刮着笸箩的面才能发出来的噪音。
彭秀篆苦笑一声:“我给你当师父十几年,你当真不知道我吗?我说了不躲,那便是不躲。”
“我不了解你。”虎子那眼睛有些摄人,自他喉里涌出的热气再喷回到他的脸上,扑得他的脸涨红了起来,“我本以为我知道的,可现在看来,我对你一无所知。上一辈的恩怨纠葛你没曾与我讲过,我这一代的尘痨孽障,我也是才知晓。我怎么敢说了解你呢?”
“是啊……”彭先生点了点头,“我本就是一个行骗作恶的人,还怎叫旁人相信我呢?就连与我相依为命的你都受到我欺瞒,我又怎是能祈求将死之时得人心呢?”
虎子艰难地挪动着身子,将立在炕沿上的刀一寸寸滑出了鞘:“你曾教导过我,‘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彭先生仍旧是点头:“杀亲之仇,不共戴天。”
“我今时今日若是取了你性命……”
“我绝无怨言!”
刀出鞘,飒沓流星一步上前,寒芒闪,断水切声几滴血花。
刀锋就抵在彭先生眉心上,刺破了一点皮肤。一丝血沁了出来,甚至都懒得向下流淌。
“你当真不躲?”虎子伤疲之身,这一下刺出,端刀的手都有些打颤。他被彭先生那平静的眼神看得心慌,又把刀抽回来半分。
“虎子你……我说过,我当真不躲。”彭先生本是有些别的话要出口,却终究是被他自己咽了回去。
“嚓啷”!虎子再擎不住这口刀,便是任由它落在了地上。他推金山倒玉柱,在彭先生面前跪倒,恭恭敬敬三个响头磕在了地上:“打今天起,我就不叫你师父了。”
哪怕本猜到应是有这么个结果,彭先生听闻虎子的话,还是觉得眼前一黑:“罢!罢!罢!我彭某人一生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的这一件事,还是我自己造下的孽。也好,你我命里没有这般的缘分,我也是不强求。”
“爹……”虎子看着彭先生,嘴角勾起一些笑意。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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