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听了一头雾水,问道:「我听说阁逻凤之父皮逻阁是首任云南王,他曾祖时,南诏尚未立国,吐蕃故赞普如何会死在他的手上呢?」
尺带丹朱看了一眼江朔,道:「原来你不是六诏彝人……」
阁逻凤冷笑道:「四十六年前,是则天女皇长安四年,彼时六诏尚未一统,互相攻伐不断,大唐亦无暇外顾,吐蕃赞普乞黎怒悉笼亲帅大军趁机入寇云南,各诏联合起来抵御外辱,我祖父逻盛炎为联军主帅,他利用吐蕃人不善水战,引吐蕃军至西洱河决战,终于大败吐蕃军,吐蕃赞普亦死于乱军之中。」
尺带丹朱脸上既无悲戚亦无愤怒的神色,语气如常地道:「说起来,南诏王你们蒙舍诏还应当感谢我吐蕃,彝人六诏原是一盘散沙,蒙舍诏也不是最强一部,若非当年吐蕃重创了西洱诸部,逻盛炎亦不可能为联军主帅,也就没有三代之后皮逻阁一统六诏了。」
江朔惊诧道:「原来当年就是吐蕃入侵,结果赞普反而死于军中……这原本就是吐蕃没道理,如今却还来寻仇?」
阁逻凤冷笑道:「江溯之,你可不要被尺带丹朱的模样给骗了,此人从继赞普位后,吐蕃便四处扩张。向东以诡计骗取河曲,向西以武力逼迫大小勃律为其番属,又屡次觊觎安西各国,大雪山之南的天竺、泥婆罗亦深受其苦……都说他生就圣人佛相,却最是残忍好杀。」
尺带丹朱笑道:「乖乖地开城纳降不就行了?孤从不杀降,生灵涂炭皆因尔等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江朔听了忍不住望向尺带丹朱,吐蕃赞普白袍赤足,倒似古之名士,却不想他竟以如此泰然的语气说出如此蛮横无理的话,忍不住按剑道:「赞普说话好没道理,好比二人相斗,总是先动手的人的不是,哪有到邻居家抢劫,却怪邻居抵抗的?」
尺带丹朱也在上上下下地打量江朔,他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转头问身边一名侍臣道:「此人难道就是在石堡城擒我大将铁仞悉诺罗的汉人小子?」
那人颇为恭敬地道:「启奏吾主,不错,此人便是大唐江湖盟主,漕帮帮主,江朔江溯之。」
江朔细看那人面目,才发现那人竟是吐蕃军中通译章藏榭,他自称西本,原来是吐蕃宫廷属官。
尺带丹朱点点头,对江朔道:「小子,我且问你,大唐立国之时难道就有这么大的疆域么?唐军单十镇节度就拥兵七十余万,举国之兵不下百万,难道没有上邻居家抢过东西
?大唐天子能做‘天可汗",我吐蕃赞普做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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