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的秋,萧瑟的山谷,萧瑟的一隅。
三个简易的土冢虽并立在一处,可各自看来却也是孤独萧瑟的。
死在哪里,便葬在哪里,这是大多数江湖人的归宿。
自从踏入这江湖后,姜逸尘也已杀了不少人,可这却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地为敌人,为死在他剑下的人立冢。
敌人?
有时人生便是如此可笑,素昧平生,初次相逢便因立场不同,而刀剑相向,成了所谓的敌人。
若是他们处在相同的立场下,会否成为朋友呢?
姜逸尘不敢否定。
当他将最后一个木牌插入土中后,一直默默在旁帮衬他掘坟的汐微语这才发问。
“为什么?”汐微语无法理解。
当姜逸尘开口说要为这三人立冢时,她简直觉得荒唐可笑。
为三个险些害了他性命的人立冢?
为三个显然是要不利于她的人立冢?
为三个行径卑劣的人立冢?
为什么要给他们立冢?!
可当她瞧见姜逸尘拿起尖锐的石片奋力刨土时,她却鬼使神差地刨土清泥,给他打起了下手,鬼使神差地帮着他将一具具尸身埋下。
“我也答不上来为什么,但他们让我感觉到,我们是一类人。”姜逸尘回答的很模糊,因为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心中的感受,总觉得只有如此,自己方才会心安。
“他们?你是指风流子吧?他触动了你的内心?”汐微语猜测道,因为她想起了风流子在吹响那首凄凉箫曲时,姜逸尘痛哭流涕,更险些自杀的情景。
“或许是吧。”姜逸尘无法否认。
“我能从他的箫曲中感受到那种撕心裂肺的悲痛,也能从你身上看到一样的悲痛,或许我比较没心没肺,故而,未在师傅逝去的苦痛中沉沦太久便挣脱了出来,你二人既感同身受,那你能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么?”汐微语有些自嘲。
“心中有情,自能体会到那般哀莫大于心死的悲痛,汐姑娘既有此感受,也绝不是无情之人。”姜逸尘先是安慰了一番汐微语,而后又道,“沈卞昨日所说的,应该便是极好的概括。”
对于情字何解,姜逸尘本以为
汐微语道:“你是说,‘真心真情真风流’?”
姜逸尘道:“不错,不管风流子是何身份,也不管他做了多少承诺,至少他唤来的人,都甘心为他所用,有如此人格魅力,便说明他是个真性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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