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时历二三六二年。湱
艳阳之秋。
阳光洒照在屋顶上、街面上、人们的脸上身上。
可任谁来瞧,都不难发现整个幽京城的氛围尤为沉闷压抑。
卖糖葫芦的小贩不再卖力吆喝,饭堂酒肆的掌柜和店小二少了许多热情张罗,上街的人淡了闲逛心思采买目的明确,风烟楼里甚至听不到姑娘们卖笑哼小调,偶有孩童结伴嬉戏也在长辈的眼神或呵斥下偃旗息鼓各回各家。
对于边关战事,人们终是道听途说的多,身临其境的少之又少,难以切身感受到家国风雨飘摇的紧张感,除了一些心忧国事者会买醉发发牢骚外,大多人都不会为此打破日复一日的生活节奏,一切日常照旧。
可对于近日来的皇城动荡,生活在天子脚下的人们再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乃至将发生在身边之事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反而在朝廷接连三道安抚令下,仍噤若寒蝉、战战兢兢,不敢随意出门上街,在外不敢大声言语,生怕因为些小举动,惹来莫名杀身之祸。湱
幽京城居民不一定都经历过二十年前的外夷战火,但他们在这四五天中无一例外地见识了回什么叫大军借道、车马奔腾。
坊间流传的消息大抵是说,那几日中各方派系的乱斗厮杀实在乱得没有人能说清,只能留待后日由史官召集上数十名关键当事人花费上十天半月或能还原当时经过。
只能知道最后的胜者依然是当今陛下。
还能知道幽京城常驻人口三十五万,那四五天动荡中便有近十万军兵在皇城内外杀进杀出,最终阵亡的两万来人,伤者过半。
皇城里流洒的血据说用了三天才洗净洗清,而皇城附近至今仍能嗅到淡薄的血腥气。
时距上一次发生如此大规模的皇城流血事件,至少已有两百余载。
中秋后的那三日诡异大雨似是预兆,可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突兀。湱
幽京城居民对此毫无心理准备,是而不论男女老少都受到了不小心灵冲击。
即便事后各家各户得到了朝堂分发的二两纹银安抚金,并被告知祸乱朝纲之奸佞已除,延帝重把朝政,大家毋须担心幽京大乱或性命之忧,百姓们一时还是没能从那些摄人心魄的场景和声响中走出来。
就连今日刚刚开业的客栈也没有张灯结彩、敲鼓鸣锣。
个把时辰都没有一个客人上门便也不甚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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