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提不起力气去恨。
封花淡淡地说:“陆绮姿容冠绝一宫,她决计想不到,她会因容貌而死。”
“我以为杀手不会被女色所惑。”苏真说。
“真正的杀手不会。”封花说。
“他们不是吗?”苏真问。
“他们是监视者,大宫主留在陆绮身边的监视者。”封花说。
苏真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他已无暇去感慨,那名女杀手见他久不回来,定会来寻,他必须快点离开这儿。
“我带你走。”苏真说。
“你能带我去哪里?”封花问。
“外面下着大雪,我们悄悄出去,藏起来,雪会覆盖我们的行踪,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是老君在庇佑我们。”苏真说。
“你想的倒是周到。但你太小看杀手了。”
封花轻轻摇头,说:“就凭我们两个,根本逃不掉的。”
“逃不掉?”苏真心想总得试试。
“嗯。我太了解她了。”
封花露出微笑:“不过你有一句话倒是没说错……这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什么意思?”苏真问。
“把刀给我。”封花说。
“你想刺杀她?”苏真心中悚然。
封花颔首。
“你的手脚还能动?”苏真问。
“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封花说。
“那……”
“除了陆绮教我的武功,我私底下还学了一种刀法。”封花顿了顿,说:“衔刀术。”
————
苏真从血泊中走来,手中抱着一个长长的木匣,匣子打开,里面是那支被卸下的机械腿,它与少女的腿等重,机械的精密构造天然地令人安心。
在苏真的帮助下,这个机械腿重新安装在了封花身上。
封花的牙齿紧咬刀刃,凭借单足挪动着身体,调整位置。
说来讥讽,她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唯一能使用的,竟然是这个原本不属于她身体的器官。
“万一进来的是南裳呢?”苏真担忧地问。
封花咬着刀,没有回答他的疑惑,就算她能开口,回应苏真的应该也是讥笑。
她们已是绝路上的羔羊,任何犹疑都会丧命。
她守在门边,闭着眼。
风雪在一帘之隔外汹涌,出笼困兽般肆意咆哮,封花心绪几度起伏,最终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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