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真发现自己还没有做好回答这个问题的准备,他犹豫了一下,说:“我怕,我当然怕。”
“别骗老婆子了,你的确怕,但是更怕封花死,而不是怕你自己死。”苗母姥姥说。
苗母姥姥没有说错,他对即将到来的诅咒并没有危险的实感,稍一思索,他就找到了原因:余月的态度。
在余月眼中,老匠所的诅咒好像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东西。
当然,他也清楚,这种盲信是荒谬的,危险真的降临时,他将和今天的封花一样,在无解的死局中绝望等死。
“姥姥到底想说什么?”
苏真知道,苗母姥姥不是喜欢废话的人,她一定有重要的事要和他说。
即使有了心理准备,苗母姥姥接下来的话依旧超出了苏真的预期:
“你想救她吗?”
“什么?”
苏真以为自己听错了,“姥姥有办法救封花?”
“你想救她吗?”
苗母姥姥重新问了一遍,语气透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想!”
苏真怕惊扰封花,压抑了声音,却压不住心中的激动,嘴唇都在发颤。
可是,要怎么才能救封花?
苏真神驰时,丝毫没意识到背后多了一只手,掌刀无声切中脖颈,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石台上。
两只白手一左一右出现,搀扶着苗母姥姥的胳膊,带她从高台飘到了地面上。
她不知在石台上坐了多久,双脚都已退化,干瘦得和木枝似的。
她缓缓弯下身子,招呼红手递来了根银针。
这银针绝非凡品,四周一片黑暗,它却兀自闪烁着奇异的冷光,针孔里穿着根线,线很粗,像是中空的胶管,另一头不知道连接着哪里。
苗母姥姥手持银针,朝苏真的心脏刺了过去。
————
嘀嗒、嘀嗒。
苏真听到了水声。
又做那个梦了。
他靠坐在老榕树下,洪水在远处隆起鲸一般的背脊,高高地,一直漫过天空,它轰然落下之际,整个南塘都被吞没,过往熟悉之人的尸体浮在水中,仿佛蔚蓝海水中游曳的鱼群。
“苏真,苏真……”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是姐姐么?
苏真去找寻那个声音,却没有结果。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眸,看到了一张苍白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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