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御赐自呜钟单调而枯燥的“咔咔”走字声。过了一会,刘墉淡淡的自言自语道:“焦里堂,你给我写这样一封劝降信,是想在本官心里扎一根刺儿,还是想借此离间我与皇上的君臣之谊?荒唐可笑!”
他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门外站岗的侍卫肯定能听到。说罢,他便从刘锡朋手里取过信纸,随手攥成一团扔进了跟前的炭火盆里。转眼之间,两张信纸就被火苗燎为灰烬,烧的一丝不剩。
“你替我给槎河那边写封信,告诉他们,如果北海贼再敢来,直接拿了送官!”
刘锡朋愣了一下,正要再说,就见刘墉瞪着那双三角眼看向门外,心中猛的一惊,随即躬身道:“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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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四十八年】 【】
“你先下去吧。”刘墉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养子实在有够笨的!要是侄子刘镮之在,肯定明白自己的意思。
“是。”
打发走了养子,刘墉点上一袋烟,闷头抽了起来。实际上赵新还是猜错了,别看刘墉把信读完立刻就给烧了,可他的心里已经乱成一团糟,焦循的这封信把他因过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绪给彻底搅乱了。
是啊,荒园易主,绕树无依。满清的一大帮子人可以跑到廓尔喀去,可自己都七十三了,难道也要跟着爬上雪域高原,翻越重重大山,去当个域外的孤魂野鬼么?
当然,想让他投靠北海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且不说他父子两代深受满清三代帝王知遇之恩,当年乾隆亲自到驴市胡同的刘宅探病之时,因为门闾狭窄,连轿子顶都给揭了,这样的待遇在汉臣里是从未有过的。
更何况,自从在退蛟站那次见到赵新,得知他老婆是《一柱楼诗》案里沈家的唯一后人,刘墉就知道自己跟北海镇之间绝不可能善罢甘休。实际上这也是乾隆放心派他坐镇山东的原因,别的汉臣会投降,刘墉绝不可能。
其实何止一个《一柱楼诗》案,阎大镛的《俣俣集》案、殷宝山的《岫亭草》案,都是由他引起的。
《俣俣集》案倒还罢了,只死了个阎大镛,其余人等流放;可《一柱楼诗》案死的人就多了。得亏当时满清朝廷从上到下正忙着处理徐家的事,且声势之大足以达到整治江南士风和厉行禁书的目的,小秀才殷宝山一家这才逃过一死。
39岁和57岁,刘墉前后出任了两次江苏学政,靠着文字狱的功劳,终于当上了一省巡抚,随后回京进入清廷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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