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鲤则认为,即便是双日凌空,大明只有一个人可以呼风唤雨,那就是陛下!
一如三千多年前,鬼神的权柄依旧要向王权低头,不给满意的回答就一直问,不给满意的回答,就自己解读,就是有咎,也要出门嘚嘚瑟瑟。
在沈鲤看来,在礼部看来,申时行提出的观点,没什么新奇的,每一次历史的重大转折,都会发生。
在先秦时代发生过,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诸侯们,将天下切割出了块块;
在秦代发生过,废井田开阡陌,军功爵名田主们,将天下切割成了块块;
在汉时发生过,世家兼并天下田亩,千年兴盛不衰,世家将天下切割成了块块;
在隋唐时发生过,世家被取而代之,乡贤缙绅走向了历史的舞台,出身乡贤缙绅的官僚们,将天下切割成了块块。
而今天,不过是新兴资产阶级走向了历史舞台,把社会切割成无数的块块而已。
将问题转化为条条块块的矛盾,事情就变得清晰而明朗了。
社会因为利益,仍然会分裂为不可调和、而又无法摆脱的对立面,为了使这些对立面,这些互相冲突而又密不可分的利益经济体,不至于在无谓的矛盾冲突和斗争中,毁灭自身、彼此和整个社会,就需要一种凌驾于所有阶级之上的力量,调节矛盾,缓和冲突,把冲突维持在一定的秩序范围之内。
这种力量,就是国朝。
大宗伯万士和在《国朝鼎建疏》中曾言:九鼎镇山河之势,非一姓之私器;六符定乾坤之功,实万民之公器。所谓国朝者天命也,乃天地之衡器,人伦之准绳也。
(《国朝鼎建疏》节选——万士和。)
双日凌空可能会出现,但总会修正到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家无二主、尊无二上的轨道上来。
权力只对权力来源负责,朝廷必须要履行和承担自己的责任,调节社会各阶级的矛盾,来维系自己的存在。
沈鲤说服了张居正,王崇古立刻就站了出来,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放一群羊比一只羊好赶。
不管数量多少,反正都要费一番事,一起做了更好。
申时行这篇奏疏,引起了轩然大波,张居正试探着伸出手,阻拦万历维新带来的种种变化,但是他失败了,大明皇帝才是维新的主导者,陛下不喊停,张居正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万历十六年三月初的这次廷议,看起来不起眼,但决定了许多的事儿,算是历史的一次小小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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