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陪嫁的庄子远在京师南面四十里,即便两辆马车俱都换了底盘与轮胎,可路上坑洼,跑得快了里头的人实在遭受不住。因是这日直到临近晌午,一行人等方才到得小王庄。
唏律律一阵骏马嘶鸣,车架停将下来,昏昏沉沉的李惟俭自内中下车,呼吸两口凉气顿时神情清明了少许。昨儿搂着宝琴睡了一宿,许是被传染了,一早儿起来李惟俭就喷嚏不断。
立在原地展眼望去,四下都是麦田,那新栽的麦子还不曾出苗,只见阡陌相连,黄土连天。眼前小王庄不大不小,瞧着不过百十户人家,内中俱都是王熙凤的庄户。
后头一辆马车并行停下,小丫鬟丰儿先行落下,有婆子寻了凳子,丰儿打了帘栊,便见王熙凤自内中缓步落下。
李惟俭扭头抬眼瞧去,便见凤姐儿头上皆是素白银器,身上月白缎袄,青缎披风,白绫素裙。眉弯柳叶,高吊两梢,目横丹凤,神凝三角。俏丽若三春之桃,清洁若九秋之菊。
如今凤姐儿还不到花信之年,正是俏丽之时,搭上这一身素净,真是应了那句‘要想俏一身孝’。
“俭兄弟!”王熙凤往这边厢瞥了一眼,招呼一声便行了过来。
李惟俭收摄心神笑道:“二嫂子这庄子瞧着广阔,怕是得有万亩?”
王熙凤嗔道:“哪里就那般多了?这内中还有别家的,单我那田土不过三千亩。当日嫁过来时,陪嫁不过一千亩,余下的都是我这些年自己个儿置办的。”
李惟俭笑道:“二嫂子果然是会经营的。”
凤姐儿笑道:“李财神当面,哪个敢说会经营?我不过是将那些铺面兑了,换成了田土。如今算来也不知是得了便宜还是吃了亏。”顿了顿,凤姐抬手相引:“俭兄弟,咱们先行安置了,过会子再去瞧那暖棚。”
凤姐儿应下,二人进得庄子里。庄户早知主家要来,便腾出了两处房子来。李惟俭先行去到房子里,烤着火盆,饮了一盏热茶,待暖和过来这才自内中出来。
略略等了须臾,凤姐儿便自后头寻来,二人当即随着庄户往前头暖棚而去。
又转到庄子前头,抬眼便见二十几排暖棚,俱都是玻璃顶的,上头又覆着草帘。因着这会子是阴天,是以草帘也不曾卷起。
那引路的管事儿便道:“二奶奶,非是小的疏忽大意,这庄稼坐了病,只怕是几年都缓不过来,须得换一处地重建暖棚。远处栽上黄豆之类的缓上几年,如此才好重新种菜。”
这植物坐病,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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