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出一口气,放下灯摸着镐,又犹豫了一下。后来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抽出烟袋锅装了一锅,拿火折子点了,“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车疤子抽着烟,眉头是越皱越紧。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烟袋锅,打烟袋里掏出一点烟沫子,直接放进了嘴里,狠狠抿了抿嘴。抿完了还不算,又猛抽了几口,把锅儿里的烟嘬得直冒火星子。他又长长出了一口气,拿起烟袋看了看,然后狠狠把那杆摔在了地上,再也不管不顾,抡起镐就刨!
一下、两下!用得都是十成十的力气!没几下,封坟的土就刨塌了一个口子出来,车疤子却也是累得气喘吁吁。他直起腰提灯细细观看,好像离着棺材也没有多远了。正当他想要歇一会儿的时候,身边四下响起了一段儿小曲儿。
“奴儿在房中绣香袋,绣出西厢各色人儿来,
这一边绣得是崔小姐啊,那边绣的是张秀才。
张秀才来你好呆,为何不跳这粉皮墙儿来。
墙又高来楼又大呀,姐儿把楼门儿大敞开唉。
你是谁家的俏郎才,白布的袜子蝴蝶儿蒙的鞋……”
车疤子被这阴测测的声音吓得是魂不附体,呆立当场是不敢动弹了。这声音听不出男女,但是像是个未长成的十二三岁的孩童,偏偏唱得是有韵又调,一声声四下飘散,寻不到是从哪发出来的动静。
四下无人夏夜中,乱坟岗里响歌声!偏偏这档子事儿,车疤子都不敢去擦自己那一脑门子的冷汗,都说偷坟掘墓不得好死,哪成想现世报说来就来!
“这位官人。”一个声音从车疤子背后唤了一声。
车疤子听声吓得又抖了一下,听声音许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可是谁家的女孩半夜三更跑来乱坟岗?谁家的女孩能无声无息跑到人身后的?
车疤子想起来日常里总听人说,夜里听到有人喊你,不能直接回头,一回头肩上的灯就吹灭了,鬼祟就能上你的身,要你的命。
“这位官人。”那声音又唤了一声。车疤子知道这一遭许是要把命交代在这里了,死也想要死个明白,从小到大名见过鬼呢,临死看看鬼应当时什么模样吧!虽说心下是这么想,可是他还是不敢直接回头。车疤子哆嗦着转过身来,看见个画儿一样的小丫头。
说是画儿一样,倒不是说这个姑娘好看,而是好像在纸里画出来似的。这姑娘虽是五官精致,却是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嘴唇艳红得像血豆腐一样的颜色,头发黑得好似墨里泡出来的,穿着一身蓝色的“琵琶襟”袄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